骨灰是暴雨水

爽就完事。

我的弟弟(be|短篇|现实向)

现实向|Kris视角|随笔产物


非完全原创 参考作品是罗勇老师的现代散文 原著为纯兄弟情


被邀请去参加上海电影节时心里倒没有过多的波动,反而在经纪人提起受邀嘉宾中有他时我皱了眉。

  

哪个他都知道吧,帅气的我爱的的弟弟,就那么一个。

是真正意义上的觥筹交错,衣香鬓影之间,我和他像是两个撑船夫,连招呼都不必打一声,一交错间便是百年的河流不相见。


黑色顺毛T恤短裤青春无敌的少年人终于套上了熨帖的西装,梳了狼奔,小脸还是巴掌大,站在提携他的前辈身边,盛放成夜场中最艳丽的一朵保利亚的玫瑰。

恍惚间竟以为还是那年的嗓音软软,遇到不懂的就拽拽衣角问哥哥我很开心用粤语怎么说啊。


镁光灯打在他不再青涩的脸上,我和他相距不过五米远,但他看不见人群之后的我。我们之间隔着舆论,前途,粉丝,家人,隔着的东西太多,以至于他不知道他十九岁时唯一的哥哥正在看着他。

 

他的目光淡漠而自矜地扫过在场的男男女女不做片刻停留,再没有当年看向我时眼里热切而明亮的颜色。


我忙于和一位知名制片人搭话,没太多工夫也不敢幻想要如何穿过层层人河叫他一声韬,听他叫我一声哥哥。


连幻想都不敢。

或许他已经叫了,忙于应酬的我在嘈杂的人声里没有听到。

我就那样背对着他,背对着,便远离了我的弟弟。


让我想想,我有多久没听到弟弟叫我哥了,每次无意刷到他的综艺或采访,能发现他聪明极了,适当的软化了周身的刺却也不失锋芒,近年也在圈内混得风生水起,对于合作的要好演员和导演,也一口一个哥的叫着。


弟弟比我小两岁五个月,他在队里差不多是最小,便对喊哥这件事得心应手了起来,软软嗓子桃花眼睛乌黑发色喊上一声哥,是我最大弱点也不为过。怎能奢求别人能抵挡得住如此少年,南韩的营业中男孩子腻乎相处我早已习惯,偏偏有着耿耿于怀,总想方设法地想让小孩叫我些不同于他人的称呼。


我从未想过,我在弟弟那里,从一开始便是不一样的。


他是空降兵,也是因为人生地未熟,一开始总是被同级的练习生换着花样排挤,还总是爱掉眼泪,一不留神巴掌大的漂亮小脸上就是泪痕满满。奇怪的是,在其他玩的好的练习生前,对于他的评价一向是武术很棒,很坚强诸如此类正面评价。而我,也从来没想过我何时接纳过这种脆弱孩子的心扉,多是不耐以冷淡神色作壁上观。


很快地,我们出道了,成为了新的时代代名词,无数名利浮华席卷。左手是钱权梦想的混合怪物。右手是那个孩子的一颗温热心脏。


“凡哥,凡哥啊。“


我最受不了他如此喊我,像是某种热爱撒娇的小兽发出的呢喃,渴望被爱被呵护但是心里明镜一样知道这个正在陪他度过青春的人,随时可能离开他,于是便一边用蜜糖浸泡过的眼神勾着人,一边做好随时可能会被抛弃的准备。


是末日之前的热爱,热爱我而已,我知道的。


随着组合一次次的活动,弊端就慢慢浮现出来了,不论是资源的分配不均还是均,抑或劳动强度的过大,再者是无法完全将那孩子牢牢锁在怀里的不安全感,让我生了别的心思。


国内有导演和公司想挖我不是一天两天了,我试探性地问他,我要是有别的打算,会恨哥吗。


我是真的没想到,他会强烈反应到如此大的地步,站在外面不肯进练习室,一把鼻涕一把泪,丝毫看不到作为已经出道艺人的感情管理,把一身练习的衣服哭得一塌糊涂,队友想拉他进练习室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是不动,直勾勾地瞅着人群之外的我。


突然,他朝我奔跑的姿势变得义无反顾起来——冲出人群的时候摔了一跤,背包也落在一旁,看也不看只顾扑进我怀里呜咽着细碎地低喃:“哥不能走啊,哥走了我怎么办啊。“


那天我只是半蹲着抱着他,任由小脑袋瓜在怀里拱来拱去,情绪来的形势汹涌,拿起面巾纸给他擦脸,在整个宇宙都碎裂掉的声音里,我的眼泪和星际碎片一起掉落,我找不到能再次稳定孩子的心的话,一个劲用说不哭不哭,哥哥还在。以至于我,几乎快忘了此刻演技有多逼真,静音的手机只是显示出导演给了我新电影的试镜这一信息。


在那个不知天气不知年份的朦胧天,我才知道这孩子没了我能疼的有多厉害,会一瞬间激发出我所有的心疼和手足无措,只能泪流满面然后白痴地答应所有的请求。然后,再也不见。


最终我还是去了那个导演那里试镜,很顺利地通过了,再回到公司的时候自然是受到了冷落,大家都心照不宣我去何处做何事,我早已为这份野心做好了充足准备,便绝不会让那些冷眼伤到,只有一个人不一样。


他一看见我就跑起来,像是在春天里奔腾着的闪电,身姿漂亮脸蛋年轻。他拒绝那些终日陪伴他的队友们的邀约时理由十分充足:“我哥回来了。”他的脸笑着仰起来,目光里满是倾慕和骄傲,拉着我的手臂和其他人大咧咧地说,我不和你们出去了。


竟只看着我,也不考虑是不是得罪了其他人。


组合活动到了俄罗斯,弟弟贪玩,爬了雕花栏杆晃晃悠悠地站上去,放心不下我一直在旁看着,弟弟看见我脸一扬便笑开了:“哥扶我一下啊!”语气是被娇宠了多少年的不自知,离地那么高,偏只把着我就觉得安心,竟也生出了我是他唯一依靠的错觉。


“因为哥永远不会离开我啊。“

傻孩子,哪有谁会离不开谁,你究竟,还不是我的弟弟。


弟弟的不顺利从退团就开始了,一心想挑起中国pop的未来担子,种种原因使他这条路愈发难走,被人diss已经是常态,经历了点磕磕绊绊到现在倒也自已打开了一番局面。在一个访谈中,问话的工作人员过于狠辣还是没避免提到我。


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后的平静,“他会原谅我的吧。会吧。”小孩红了眼着实漂亮,可为什么我的心疼得快要磨碎了。


我何尝不想原谅我二十岁时唯一的弟弟,我置身于繁杂行程之中,在娱乐圈的浮华名利中打滚,没有时间静静地听他喊我一声哥,也没有时间陪他去看青岛的海,也没时间带他去广州我最喜欢的那个篮球场打一场球。


他在镜头前红了眼眶的时候我就知道,他像前些年一样依赖我,而我,再也没有像那时候一样半蹲下来,为他敞开怀抱,迎他入怀,给他依靠和承诺。或许他什么都不想要,只是想叫我一声哥,只想让我为他擦去眼泪,鼓励他上路。


他那样站在前辈身边,像一朵玫瑰,快要到了开放的时刻,周围是流动的人群。他在想什么,是否想起了他的哥哥,是否想起了那些有着泪水味道的往事。


我站在人群外,像很多年前那样,突然想给人群里的弟弟发个信息,刚解开锁屏,眼泪就掉了。


帅气的我爱的弟弟啊,我竟然不知道如何能联系你。

这么多年过去,失去了爱你的能力,也不奇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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